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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风游记 |烟雨两江夜与雾（ 十傏）

2017/3/22 14:23:59   http://www.cqwlzjw.com  来源：重庆市网络作家协会 十傏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烟雨两江夜与雾


 我住的城市，初春，乍暖还寒。身陷城中，一边走,一边看,一边听，眼看着从我们热爱的城市逐渐消失的美好与丑恶的东西。这座城市的故事，在我们眼前消失，他的人民聚散。人们从来都带不走这些故事，城市却留下了他们的故事。为什么要留下这些故事，难道我们要构建一个想象的城市在存放我们的记忆？当我们爱上一样东西，它就开始逐渐消失，我们爱上另一样东西。我们，也随之得到或失去一部分自我。而失去的，就留在了这座城市。

 城市正追踪着世界的脉搏，我们努力的发展，也尽力的想去还原一些些美好的东西。哪怕，只是一个大概的样子，也足够我们去感受许久。渐渐回升的气温，带着几分灵性，带着一丝庄严，正唤醒着我们的身体。我感受着自己禁锢依旧的身体，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壳壳咔咔的摩擦声，尖锐，刺耳。在偶然的一个春季，他正渴望着解开所有的枷锁，为这锈迹斑斑的骨骼重新上油，再次奔跑起来！

 凌晨五点半，催促起床的闹钟响起。身体回味的，是昨夜的酒，而清晨有的是清冽的微风和淅淅沥沥的雨。冲刷了昨夜酒气的浑浊，让酒味变得甘醇。此时的黑暗还没有褪去，路边只有稀少的鹅黄色灯光为早起的人们指引着道路。路面因为绵密的小雨变的湿滑，远远看去就似一面青铜镜。倒映着我的影子，模模糊糊的陪着我一直朝远处走去。路边的早点摊，升腾着白茫茫的热气，为购买早点的人们驱散着些许早春的寒意。在小时候，清早上学的路上，我很喜欢在这样的小摊多逗留两分钟。看着热气升腾消散，至少在那会，也是觉得有趣的。后来就再也不曾注意过这些，要么匆匆拿着早点离去，要么，醒来已是正午的太阳。

 钟声还回荡在石碑上，从城市划过飘到天际。曾经的朝天门沿线，总有人在放着风筝。不变的是升起的太阳，日光倾泻，金色的江岸；夜空的清明月光，洒在两江，从亘古直到永远。徒步在民国老街，似是时间在点点倒退。老树下的青苔石板，总会有个老人讲述着那些传奇的故事。那些故事，看似离我们很远却也留在这城市了心中，等待着她的人民重新翻找,记起，讲给那些其他人。可惜，曾经的故事都藏在雾中，没有人可以清晰的述说，其实，我也不愿意再听到那些动荡的故事，只是这其中告诉了我身体里流着怎样的血液。

 我曾经幻想过一路214客车，幻想那两个相貌相同却又性格完全不同的女人。甚至，我用尽了所有的脑力去把他们编造成了一个故事。可惜，在那之后因为我的转变，一切都戛然而止。就像曾经喧闹的码头，终于是被现代化深水港所取代；曾经屹立城中心最高的石碑，现在也淹没在水泥高楼之中.成了城市人口中茶余饭后的故事，聊天打趣的谈资。重要的是，他们都没有消失，他们都被这城市好好安放在那里，不管会经历多久，城市都把他们记录了下来。

 我惊叹于城市的包容，她几乎能把一切都用自己的方式去接纳。记录着过去的同时，不断变化着自己的样子。爱着所有生活在此的人们，迎接他们的到来，留下他们的记忆，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。接纳着人们的笑声和汗水或者痛苦与咒骂，看着他们编写自己的故事，然后默默的保存了下来。线索一直都在，消失的只是人们的记忆。如今的我们，很少去记起一些东西。或许真的是有太多要忙的事情，或许是再没有那种胆量把身边的事情都甩开，去认真想想。穿行在老街之中的我忽然想起了年轻的人儿常常讨论的理想，看着这些过去的城市，那时候更多的人在意的是每月定额的粮票,肉票，期待着逢年过节才有的硬糖。直到那个可以形容为辉煌的九十年代，人们的理想才得到飞扬。有人说过“我的理想是回到那个有理想的年代。”，这话我也挺喜欢。不过，我们能建造或还原一些曾经的事物，时光却一逝永不回。我们的城市也正一步一脚印的朝着更美好的未来发展，与其谈论理想，不如边做边想。或许吧，有一天就达成了，又可能我已经老得动不了了


 或许是因为起得太早的缘故，午后便有困意袭来。坐在大巴上止不住的打瞌睡，渐渐沉入了短暂的梦里。梦中的天空有几朵白云做伴，偶尔也掠过几只飞鸟。我等待着一个人，或许是我的挚友，或许是我的爱人，这不重要。我们相遇，然后在一片草原上不停奔跑，一直到我们都精疲力竭。然后我们就地躺下喘着粗气，胸口快速的起伏着。之后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，好像世界就是我们本身，我们一直在抒写着自传。任何我们高兴或者痛苦的片段，在此刻都是一个成就 ，然后我们接着奔跑，一直朝着目及之处，那里似乎有一个尽头。

 梦很短，或许我只睡着了十几分钟。醒来之后，再忆起梦境 ，不住有了一点想法——假如，我能活九个是十年。前头的五个十年我精力旺盛，甚至无所不能；后头的四个十年我会被衰老和病痛所困，停止脚步。前头的三个十年，我一无所获；后头的三个十年，我还能做些什么？而我已经过完了前面两个十年，第三个十年也过去了一半；还剩下多少个十年？

 或许，这只是我自己的惶恐。或许，也不重要。只有我自己知道，我还心有向往。哪怕是在最脆弱的深夜，任何苦难都能打到我的时候。这种向往就会是一把拐杖，支撑着我走下去。

   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2017年3月15日   十傏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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